當一個人沒有了記憶,自己還會是自己嗎?

 

有沒有想過,怎麼樣才是代表著一個人的要素呢?是身份?是財富?是伴侶?還是…?本片闡述著這麼一個概念,喪失了知識以及記憶的自己,就不是那個真正的自己了。

 

我聽過一種說法,一個人真正死去的時候不是心跳停止的時候,而是時間上已經不再有人記得自己的時候。女主角Alice,有著受人尊敬的職業;有疼愛她的丈夫;有各自朝喜好發展的子女;更剛剛歡度完五十歲生日,原本應該是幸福的人生卻悄悄從一場演講中的小忘詞開始走樣。接踵而來的小意外,在熟悉的校園裡迷路、記不起詞彙的拼法、遺忘剛認識的人事物,種種狀況都讓Alice感到陌生與害怕,更難以對家人啟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狀。比起醫生所宣告她所罹患的早發性阿滋海默症(Early-onset Alzheimer’s Disease),Alice更寧願自己得到是腦癌,起碼她可以保持清醒的頭腦去面對這一切。對她來說,引以為傲的豐富知識以及聰明才智一旦不復存在,那麼她也就不再是她了…。

 

確認了罕見的早發性阿滋海默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事實後,Alice做了很多讓自己保有認知的努力。在手機上輸入各種關於自己的問題,定時讓手機響起來回答;反覆的玩著拼字遊戲;主動拜訪失智老人之家,了解自己之後可能演變的狀態;以自身經驗為阿滋海默症做了感人肺腑的演講;錄了給未來自己的影片,提醒失去自我後的自己了結燦爛的人生,化成一隻飛舞的蝴蝶。只是失智症到了後期,自問自答的問題再也答不出來,甚至忘了自己遺失了手機,也不再記得錄給自己的影片所為何事。

 

電影中,Alice在幾近崩潰的狀況下告知了丈夫John患病的事實後,又得知早發性阿滋海默有百分之五十的遺傳可能性,此時的Alice態度卻轉為堅定,反駁了John暫時對子女隱瞞的建議,希望他們能夠為自己的未來做出決定與打算。Alice的三個小孩,對於母親即將產生的改變,和以後有可能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採取了迥然不同的行動。大女兒Anna不希望母親記得無關緊要的事項,想減少更多她記憶上的負擔;小女兒Lydia不厭其煩的重複拼字,讓母親維持記憶的感覺;大兒子Tom陪伴著母親參加了分享失智症的演說。唯一相同的是彼此的感受和壓力。Alice在擔憂子女的未來之餘,同時也辭去了教職,隨著丈夫到了海邊小屋養病。她不只一次的對John提及,希望John能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和她共同面對她還能保有最後智能的這段日子。John卻還是無法捨棄剛要開始大有可為的事業,想帶著妻子一同前往,雙方始終沒有共識。一幕,John帶著患病後期的Alice到常去的冰淇淋店,看著Alice過去曾任教的大學,他意有所指的問Alice是否還是想留在這個地方,幾乎已經無法在記得任何事情的Alice似懂非懂的回答:「冰淇淋還沒吃完,要走了嗎?」這時的John了解到,妻子已經是個帶不走也放不下的負擔。對於逐漸喪失行為能力的阿滋海默患者,身旁的親友所必須承受的負擔或許更是一種不相上下的絕症。

 

對於阿滋海默症的表現,導演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例如Alice在校園迷路時,整個四周圍場景全都變成一片模糊,彷彿就像她在劇中對小女兒所解釋阿滋海默症的感覺:「好像就在眼前,卻構不著,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再失去什麼。」是一種將抽象化為寫實的表現方式,只是對於視障朋友來說就需要在此時有一些提示,只聽得到女主角的喘息聲很難理解當下的狀況。同樣的,之後Alice用手機玩著填字遊戲,或者在演講時需要使用螢光筆劃過講過的部分,避免不斷的重複相同的段落。若能有針對畫面的語言提示,即使是用聽著電影也能夠對劇情有更多的感同身受。

 

  

(照片說明:我想念我自己電影試映會後講座,右到左,墨鏡哥甘仲維博士、台灣失智症協會秘書長湯麗玉&台北市聯合醫院仁愛院區神經內科主任甄瑞興合影留念)

 

失智症,也就是阿滋海默症,也許並不像是其他身障患者是身體上有了殘疾那麼赤裸裸的透露著自身的障礙,但卻也是一種同樣可怕的殘疾。即便他們四肢完好無缺,但再也沒有能力去運用,甚至沒有能力去感同身受陪伴在身邊的人的心痛。電影中不時穿插著兩個小女孩在海邊嬉戲的陳舊影像片段。沒有人知道阿滋海默症患者到了最後心裡想的是如何的風景,因為到了那時他們也沒有能力再去表達。在Alice病情惡化到不再認得家人時,也許Alice的心智已經回到了孩提時和早逝的妹妹遊玩的那段時光,心中留下的只有她在電影最後說出的那句詞彙-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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